三、柏拉图、亚里士多德对神存在的朴素论证

古希腊时期,哲学家柏拉图对神的存在已经进行了朴素论证。柏拉图晚年在《蒂迈欧篇》406中从事物的创造,追溯到必有创造者或造物主,并断定这创造者或造物主就是神。柏拉图认为,看得见、摸得着的事物,一般都有形体,形体是人可以感觉,可以发表意见的,是被创造出来的,也是不稳定的,总是处于变化之中。物体的变化都有其原因,原因是变化的动力,变化的根本原因在于变化者是被创造者——创造者或造物主即是变化的原因。便如工匠按照模型制作产品一样,造物主也按照精美、永恒的原型——只有数学和哲学才能确定这一原型——将杂乱无章的混沌材料创造成有序的世界。不变的神是第一创造者,是神圣的工匠,它最美、至善。柏拉图所谓神,比哲学所谓本体,如存在、理念、精神等都更高更完善。柏拉图的“神”观念,是西方基督宗教神学上帝论的主要渊源之一。

接着,亚里士多德对神的存在也进行了朴素论证。亚里士多德在《形而上学》407中,从事物的原因和目的追溯神(第一原则,最高的善、美,本体)的存在。他认为,事物之所以变化和运动,在于事物的背后有某种不动的、永恒的、主动的本体使之变化和运动。对人而言,本体是人的理想,为人所渴求、追求、愿望,是善、美,也是真正的善。什么东西才能真正认识本体呢?只有它自己。所以,这不变永恒者,也是真。真、善、美正是人类追求的目的,也是一切事物所要达到的目的。由于它是最高目的,所以,它被众生、万物所爱慕敬仰,大家都自发地去追求它,都争着向这个目的逼近、靠拢、合一,所以事物产生了运动、变化。

物的运动变化是神的间接显现,所以物可以向这个方向运动,也可以向那个方向运动,物的运动方向有偶然性,对最高目的而言,物的许多运动是低效甚至无效的。人比物进步,其表现之一,在于人有理想,人的理想是上帝的直接显现。神是事物运动变化的原因。神不动,但主动,它必然推动着事物运动变化,推动着事物向前走,向自己靠近。

柏拉图、亚里士多德二人对神存在的证明,在理论上似乎存在以下两个问题:

第一,神不动,如何能使事物运动?物被动,如何向着神运动?神与物的具体关系还不很清楚;

第二,对神性认识还不很清楚,所以对神与现实世界的关系也难以清晰地表达出来。比如,神为何不动而又能动、永恒而又有变化、本体而又能现象化、理想而能成为现实?

在西方哲学史上,等到黑格尔揭明辩证法以后,对神存在的证明才可能说得比较圆满。在神学里,安瑟伦关于上帝存在的本体论证明,也暗示出这一发展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