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：

你听说过水灵果么？

无论什么女人，都像水果。

至于男人，可以像树，像叶，甚至像花。但无论如何，不会像水果。

所以，我见到所有的女人，都像见到水果。

再好的水果，也会被人吃掉，或烂掉。

可是，有一种水果，却不会。

水灵果。

第二：

你见过水灵果么？

1999年去巴黎留学之前，我见过很多女人出国：聪明好学的去了美国，雍容华贵的去了英国，养尊处优的去了瑞士。

去法国的呢？

满街都是洋妞，个个能进挂历。关键是气质好。

略去繁华，就发现了中国妹子。这才走进梦中森林：果实分散在各个枝头，虽不常见，种类和数量却也不少。

有的活泼伶俐，人缘丰盛，是开怀的石榴。

有的温柔得体，处世谨慎，是暮春的山杏。

乔装喧哗的自然是樱桃。

含苞送爽的无疑是柠檬。

我却发现了水灵果。

她二十出头，长的玲珑剔透，也是个留学生，经常出入在校园，神色总是平淡，衣着不能再普通。

没有人跟她说话，她也从来不理任何人，她甚至从来没有注意过任何人。

当然，我也没有发现任何人注意过她。

水灵果。

第三：

你吃过水灵果么？

两个学期快结束了，情况没有变化。学期交替，人也会交替。我有点着急。

一天， 意外地，我独自撞见了独自的她。

不知怎么开始的，和她说了几句话。不像以往的猜谜游戏，更不像生人寒暄。

说的什么居然忘了。只记得她很平和，她的眼睛，在关键一瞬很有神，却也不经意。

又过了一段时间，有一个人，在楼梯和我鱼贯上楼。我回身，竟是她。

说时迟。我直接留了她的名字和电话，还给她回拨了我的号码。

我急着去上课，就告诉她，我无聊的时候会打电话给她。

她说，好。

我还嘱咐她：你烦的时候，也可以打电话给我。

她说，行。

水灵果。

第四：

你约过水灵果一样的女人吗？

我约过。

她没有拒绝，只是在电话里用英语说：我是个婊子。

我对这种玩笑有些陌生，说，我是个嫖客。

她那边停了一下，缓缓说，那我只收你一半的钱。

我说，谢谢优惠。成交。

不管怎样，她总算答应下来。

水灵果。

第五：

你拒绝过水灵果那样的女人吗？

我没法说那是不是拒绝。

按约定时间，她来到我租住的小阁楼，我做好了一顿不错的晚餐。

对于女性同胞，中餐总是受欢迎的。这是我的撒手锏。

餐后，月亮正好升到了窗外。

她悠悠一笑，悄悄问我，今晚，你真的要跟我做生意？

我有些吃不消，还是硬着头皮，问：你真的把我当嫖客？

她淡淡地说，比起赖账的赌徒，嫖客更可靠。

我看了看窗外，说，你看这月亮，值得出去转转。

只记得，那晚巴黎的夜色很美。还记得，转到她住处时，她说谢谢我的晚餐。

水灵果。

第六：

你怀念过水灵果般的女人吗？

月夜以后，她就像蒸发了一样。

十余年过去，前年在北京，又见到了她。

那是一次互联网峰会，她是演讲嘉宾。说话的神态和语调都没变。波澜不惊。

她向我发出邀请，说，她在法国已经有了自己的庄园，可以回请我一餐。

我问，你也在做互联网？

她说，还是老本行。

看我没说话，她给我留了下榻酒店的房间号码，约我当晚去喝茶。

我出门打了个车，回家。她多了层高贵。这东西，需要距离。

男女在茶杯前的最高境界，是无聊端坐。跟最初的没话找话，大体相同。

喝酒可以醉而不归，喝茶不是好信号。

这个故事，不知道结束没有。可能性是无限的。尽情的想象，都不会是真的。

记忆是不是真的呢？

水灵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