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此以后,凡是去辽宁出差,我必定先到沈阳,只要到沈阳,必定先去S公司和J公司。这个阵地是我和竞争对手的必争之地,我的对手是以每个月一次的频率上门的,我就以每个月两次的频率上门拜访!
很快第六个月的时间也过去了,我相比上个月业绩几乎没变,还没有达到30万元的销售额。我回北京休整的时候,专门找林总单独一起吃了个饭。我问林总:“我延期试用了三个月,总共六个月了,可是销售额还没到30万元,是不是得走人啊?”
林总问:“业绩还差多少?”我回答说:“还差十多万元。”
林总想了想说:“你什么时候转正,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关心的,这件事我不提,没人想得起来。你继续跑市场吧,什么时候业绩够30万元了,什么时候给你转正。”
我还有些担心:“简总那边会不会问起我转正的事?”
林总说:“你想多了,他那里关心的是总的数据,个别人的事,他才不会放在心上。唯一有些麻烦的是人力,我会告诉他们有几个重要项目你正在跟进,把这件事搁起来。但是,拖延战术总不是解决办法,你还是需要尽快做出业绩。”
当我得到林总的支持之后,我开始疯狂地出差。每到辽宁,必去沈阳,每次不是请刘处长吃饭就是跟郝副处长一起喝酒,虽然工作聊得不多,但圈里的事还是知道了不少。起初我们每次在一起聚的时候,问S公司和J公司的领导采购项目的事,他们都说快采购了,我心一横,后来索性就不问了。
除了到沈阳这两个单位打卡,其余的地级市哪里有项目、哪里有需求我就去哪里。在坐车的时候,我就不停地打电话,联系那些有意向采购的人。有段时间,林总都抱怨说,想给我打电话都打不进来,因为我的手机一直占线。那个时候,我的手机是诺基亚的,平均我每天都要用光两块电池的电量。
第七个月也过去了,辽河油田的单子进入了采购与询价环节,我突然就接到了十多家的询价电话,还有两个经销商直接要我跟他们一起去见客户。而这十多家询价的,都要求仪表上带一个额外的用汽车点烟器供电的配件。我听到这个消息,就知道是当时给辽河油田报的配置,也就锁定了这是同一个项目。
问题是这十来家询价的没有一个我熟的,全都是第一次接触,我给他们什么价格呢?在询价和报价期间,有两家经销商还互相掐起来了,争相给我打电话,说对方的一堆问题,让我不给对方报价。最终,我经过沟通和对比之后,给了一家经销商比较大的价格优惠,其他家稍稍给了一点儿价格优惠。开标的结果,是一家没找过我询价的经销商以最低价中了标。据说,这个标竞争很激烈,参加投标的超过十五家,比跟我联系的经销商还多三家,由于给定了明确的型号,大家只能投一样的产品,所以想赚钱的经销商就把那个非标配件——车载充电器当成涨价的工具,单一个汽车充电器就报价1万元。甲方的采购气得差点儿要宣布中止投标了。最后,这一家凭低价中标。我觉得很奇怪,那家中标的经销商怎么估的价格,怎么确定我们会给他供货?
中标公示一周之后,那家经销商来找我了,直接开出一个比我能决定的底价还低20%的价格,要我们按这个价格给他供货。我很好奇地问他:“为什么你不用事先找我们就能报出价格来?为什么你肯定我们按你定的价格供货?”那个经销商说:“通信仪表的行情他清楚得很,什么产品大概能多少钱供货,他比一般人懂得多。”我想了想,问他一个仪表市场的问题:“你能不能拿到一份大学的合同?”这个经销商避而不答,只催着我赶紧做合同,如果不肯供货,他就跟甲方说我们不配合,让我们在辽河油田再也没法做生意了。
我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林总,林总说:“这个经销商就是个无赖,价格杀得挺狠。”
我说:“这个人我觉得不是做仪表这行的,因为我试探他的问题也没有回答。我觉得不能被一个无赖经销商牵着鼻子走。至少价格不能完全答应他,让他去市场上找不到这么优惠的价格,又比他提出的价格高出10%。”
林总说:“算了,何必这么麻烦,就当走个量吧。经销商在当地有很多机会跟甲方在一起,我们跟他们斗气,吃亏的总是我们。”
处理完辽河油田的项目,还要等经销商的合同走流程才能出货。我就又回到沈阳,盯着S公司、J公司这两个客户。很快第七个月过去了,辽河油田的合同还没签,我的销售业绩才刚刚过20万元。我想着,这么多单子,只要有一两个签了,转正就过了,但老天不知跟我开什么玩笑,就让这些合同吊在半空中,不落地。还有那个辽宁YC的单子,终于得到消息,半个月前辽宁YC全部从竞争对手手中买了。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已经一点儿可惜的感觉都没有,因为实际上我没有做辽宁YC的工作。当林总的电话追过来的时候,我告诉林总:“我可以去见辽宁YC的领导,可是没有准备好,去了没效果就浪费了一次机会,等我做一些业绩,在辽宁省有一定影响力再去吧。”林总说:“好,我等你明年拿下辽宁YC,明年如果拿不下,看你还扯什么理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