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丁约了范工晚上一起喝啤酒，范工说下了班就过来。

我们找了一个风味烧烤店，三个人吃着烤串、海鲜，喝着啤酒，慢慢聊开了。

小丁和范工年纪差不多，两人聊了些游戏，互相还推荐了游戏主播，果然，随着酒精渐渐进入身体，我们说话越来越放开了。

我看时机差不多了，就故作郁闷地说：“这回我们请你吃这顿饭，下回你想再跟我们吃饭，得你出差到北京的时候了。”

范工问：“这话怎么说的？你后面不过来了？”

我说：“我们总监说这个项目没希望就不要浪费钱了，别人都做过工作了，我们来这里只给人陪榜而已。”

范工问：“我们领导给你说什么了？劝你们不来了？跟你说不用听他的，他在我们单位，从来没做过什么主，每回给领导做个什么方案的，最后都没按他的方案施行过。”

我看了小丁一眼，我估计这会儿小丁心里要把胡主任骂死了，小丁全按胡主任的要求做的方案，也把胡主任说的跟公司汇报的。

我笑了笑，跟范工碰了个杯：“不能吧，信息化这一块儿，除了胡主任，谁还有他专业呢？”

范工说：“胡主任有什么专业的，天天在港口里上班，能有什么见识。不过是排资历上来的。单位领导也清楚他的专业水平，所以，无论做什么信息化项目，找个专业公司做方案，也比胡主任的方案放心得多。”

我点点头说：“怪不得今天开会，都是调度中心的人在提问，你们信息中心的人反倒是好像不关自己什么事一样。对了，今天你也在会场的吧？”

范工接着说：“人家调度中心的人才是真有话语权，而且人家作为核心业务单位，提的问题和业务需求才是真正有用的。我们胡主任，尽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。最可笑的是，他每次都想搞点儿什么名堂，证实一下自己的专业能力，每回都被上面领导驳回。搞得我们信息中心主要的工作是维护网络，帮人家装电脑，干这些活儿去了。”

我接着问：“那以前搞的信息化项目，胡主任提的方案总不让领导满意，你们的项目怎么做啊？”

范工说：“都是找的外面的集成商，采购处他们联系好集成商，让集成商出方案，这个时候胡主任基本上什么意见都不提，直接全部同意。”

我又问：“拍板是冯总吧？调度中心会在里面起什么作用？”

范工说：“反正会上讨论的时候，都是冯总定。调度中心的调度长权力很大的，他如果开口了，冯总还是要给面子的。”

我想了想，又问范工一个具体问题：“这个项目三年前就立项了，那个时候就提要图文和语音混合业务，挺先进的。”

范工不以为然地说：“三年前哪有这需求？这个需求是后来胡主任自己加上去的，他说反正都要建，这一次就建个高级的，以后再要求拨款搞无线系统就难了。”

我问了问范工：“其他两个公司大致是什么思路？”

范工说：“航天C公司和沈阳K公司都打算上两套系统，语音一套，图传一套。他们都介绍说这些系统都很成熟，用起来都放心。”

我笑笑，继续喝酒，范工倒是挺热心，说他就看好我们的方案，技术明显先进，而且全国有很多成功案例。航天C公司不说了，这种小项目他们不会花太多精力。闻总那边倒是什么项目都想参与一下，连续在这边跑了很久了，不过闻总好像也没签什么单子，他就是做信息化这一块儿的，我是没见闻总给港口提供什么信息化的产品。

显然，范工对项目内部的情况知道得还是很少，我们还需要另外想办法。

回到宾馆，我对小丁说：“看来我们还要待两天，这项目的情况，完全不是你在公司里汇报的样子。”

我看时间还不晚，我就给调度长刘总打了个电话：“刘总您好，我是今天上午参加会议的CW公司的小郑啊，不好意思，这么晚了还给您打电话，我就是想耽误您三分钟时间，请教您一个问题。我们今天去港口看了看，发现用无线传输图像的这个需求是个大问题，我想这方面您最清楚，就想问一下，当时给我们的需求，说的是要能传输图像，而且图像功能的终端全是固定式终端。我们觉得这个需要传输图像的终端要200套，是有这么大的用量吗？这200套图像终端，传输图像的时候，最多有多少台机器同时传送呢？”

刘总想了想，说：“传输图像对调度来说并没有必要，只对作业场监控、业务管理来说有作用，至于会有多少台机器同时传输图像，我是没办法估计。如果好用就多用一些，如果这个功能不好用，那就少用一些。”

我说：“那这个需求信息中心的人也说不清楚，我想各个部门只有您最清楚，现在您也说不准了，我们就更没办法了，我们该怎么确定这个同时传送图像的数量呢？”

刘总说：“你们还是找信息中心胡主任吧，他直接对接你们。”

我说：“谢谢刘总，我们明天再找胡主任确定一下，再见哈。”

挂完电话，我对小丁说：“明天我们租一辆车，我们要去调度中心找刘总。”

小丁问：“我们不去找胡主任吗？”

我说：“刚才只是个借口，先把人的关系搞清楚，这些方案的技术细节，只是我明天见他说的第一个话题。”

小丁说：“那我们跟刘总怎么解释，跟胡主任沟通什么呢？”

我躺在床上说道：“明天路上再考虑吧，我们早点儿睡，他们上班可比我们在北京的时候上班早。”